2017年5月19日，星期五，晴天。
“猜猜我是谁？”
“凛……凛姐。”
“答对啦，给你个小奖励——锵锵，刚买来的肉粽，还热乎着呢。”
福利院的花坛之前，沈墨正坐在轮椅上为花儿浇水。周凛则是悄悄来到了她的身后，跟她来了段有趣的小互动。
“谢谢凛姐。”沈墨双手捧着粽子，小口吃起来。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周凛蹲在那里，笑呵呵地望着她。
身上穿得还是治安官的制服，刚下班的模样，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。光是看着沈墨吃粽子有些太闲，周凛就推着她在福利院里闲逛起来。
两个人之间有说有笑，气氛融洽，像极了一对姐妹。
对于这个画面，工作人员们见惯不怪，从周凛来这的第一天就总是这副样子了。
关于沈墨姐姐之死的案件，大致上成为了一个未解谜题。监管局方面给不出准确回答，硬要说如果有个人是杀人凶手的话……
那大概就是沈墨了，这位尚且只有十二岁的死者的亲妹妹，不过没人相信。
由于沈墨姐姐在死前就有过向心理医生进行咨询诊断，同时服用了一段时间药物配合治疗的经历，也存在着自尽的可能，虽然是极其微小。
案子没有解开，但是周凛在与沈墨相处了一段时日后，对这位可怜又娇小的女孩心生怜爱之情，有些放不下她。
于是乎一有空闲时间，她就会往福利院跑，顺便也是排解下内心压力。
两人的关系进展很快，一起吃饭、一起洗澡、一起睡觉都做过了。
周凛发现抱着沈墨睡还挺快乐的，小小一只，特别暖和。尤其是那绸缎般顺滑的奶白肌肤，摸起来让人欲罢不能。
“凛姐，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啊？”沈墨关切地问道，小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。
“还好吧，我倒是觉得工作多点是好事。”周凛耸了耸肩，作为新人总算得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。
“这次周末我倒是能过一个双休日，小墨有什么事情想做吗？我可以陪着你。”
周凛今天特意一下班就赶过来，就是要通知沈墨这个消息。难得的双休日，她倒是不打算在家里跟父母一起过，而是来陪伴沈墨。
“我想……”沈墨欲言又止，摇了摇头，“只要凛姐在就好了。”
“这样啊，那好吧。”
周凛也没什么想法，她本来就没有多少跟同龄女生相处的经历，更别提年龄更小的女孩了。某方面来说，她倒是有些“直男”，喜欢直来直往，有事论事。
恰逢夕阳西下，两人就一同观赏着黄昏美景。
沈墨坐在轮椅上，头靠在周凛的手旁，静静地闭上双眼。她很喜欢两人共处的时光，能让她不去想其他事情。
“凛姐，谢谢你。”沈墨小声说道。
周凛似乎没听到她的话，伸手指着天空：“小墨，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小乌龟啊？”
“嗯，像。”
“说起来你想不想养只小宠物呢？无聊和孤独的时候还有它陪着你，毕竟……我之后的工作可能会一天比一天忙。”
周凛顺势引导话题，有些愧疚似地笑了笑。这是不可避的结果，只要她有上进心，想当一个优秀的治安官，就免不了会多付出点时间。
沈墨脸色一变，紧张地问道：“凛姐，你不会不要我吧？我会乖乖听话的，所以求求凛姐不要离开我。”
周凛心疼地揉揉她的脑袋，安慰道：“不会的，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，只要有空就一定会来找你。”
“只要小墨你不嫌弃我就好了。毕竟我现在就是个急于成长的孩子罢了，都得靠着监管局的大家来照顾我呢。”
周凛很想早点成为独当一面的治安官，但越是着急就越迷茫，总是有着不足之处。
监管局里的大家都很热情，也很照顾她。但毕竟是前辈与后辈的关系，也有着性别上的差异，不如沈墨更能体谅她，也能给她更多心理上的支援。
不知不觉中，沈墨倒是成了她的“心灵避风港”，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里吧。
“不会的，凛姐那么优秀，我一直都很崇拜凛姐！”沈墨抓着她的手，秀眉缓缓舒展开。
“好！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失望啦！我会继续努力保护大家，保护小墨。”周凛展颜一笑，恰如冬日暖阳。
她们是互相依赖的两个人，彼此依偎着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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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5月20日，星期六，艳阳高照。
周凛换了一身休闲装，早早地就到了纸鸢福利院来陪沈墨。沈墨早上无事，跟着其他的孩子们在玩。
她总有着一股阴郁的气质，跟大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，也不大爱说话，就一个人在角落里折纸玩。
“小墨，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呢？”周凛进了屋子，走到沈墨身旁。
她之前就发现了沈墨有些孤僻的问题，也试着帮助沈墨了，稍微有些效果，但这毕竟是细水长流的事情。
沈墨本质是个好孩子，只不过不擅长表达。又遇到了姐姐逝世这个糟心事，这段日子一蹶不振，很是萎靡。
“今天我只想跟凛姐玩。”沈墨抓着周凛的衣袖，有些任性地说道。
周凛楞了一下，刮了下她的小鼻子，笑道：“好，那今天就我们两个。”
沈墨折小兔子很厉害，三下五除二就能折出一只惟妙惟肖的纸兔子。反倒是周凛在这方面有些手笨，都是沈墨在手把手教她。
“凛姐，这个送给你。”沈墨挑出一只折的最好小兔子，送给周凛。
周凛笑吟吟地收下：“嗯，谢谢！那我就给你这个吧。”
作为回礼，她递上一支纸玫瑰，虽然有些丑陋，但也是她的心意。沈墨收到玫瑰特别高兴，小心翼翼地保存好。
折纸之后，便是例行的浇花时间。沈墨在一旁“监督”，由周凛在她的指导下悉心照料花朵。不得不说，这别有一番趣味。
周凛拿着洒水壶，就像是握着枪一般，谨慎得很。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，让周凛失望了，毕竟她对于这个花坛可是十分上心。
“这样总没问题了吧？”周凛擦擦额头的汗水，今天太阳有些太灼人了。
“嗯，凛姐做得特别好，花儿们都会很开心的。”沈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，不知道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了谁。
或许是已经故去的姐姐吧，曾经也像这般照料着花坛。
“是吗？没想到我还有这天赋呢，那我以后可还得多来来。”周凛笑呵呵地说道，重新扎紧脑后的马尾。
周凛就坐在花坛的沿上，饶有兴致地跟沈墨讲起工作时的趣事。毕竟沈墨出行不便，也不大接触电子产品，对外界的事情了解甚少。
她很想带着沈墨到处去看看，只不过现在没这机会。如果沈墨的腿脚能够好起来，两人也会更加自由吧。
周凛想过帮助沈墨治疗双腿，不过沈墨却是拒绝了。这似乎是她很早就遭遇的疾病，也找不出缘由，她不想让周凛多花费精力和金钱。
“小墨，你觉得以后领养你的会是怎样的人呢？一定也会是个幸福的家庭吧。”周凛随口提到，展开了一番遐想。
沈墨嘟着嘴巴，眼神幽怨：“凛姐难道不能领养我吗？我想跟凛姐在一起。”
“啊？那看来我还得跟爸妈去沟通一下，如果有机会的话，我就来领养你。”
童言无忌，周凛倒是没多在意，毕竟沈墨对她目前的情感更像是对于姐姐的依恋，她认为自己就是个替代品。
周凛也只是个刚成年的人，自理能力都不够，领养沈墨只能是想想，不可能现在就付诸行动。
但是未来的事情，谁又能说得准呢？
“凛姐，我会等着你的。”沈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执拗。
气氛稍有些沉重，周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，只是回以微笑。正当尴尬的时候，恰逢院长路过，貌似在旁边观察了有一阵子。
“你们两个，要不要拍一张照片呢？”院长问道。
周凛爽快地答道：“好啊。不过我没带照相机，只有手机的话没问题吗？”
有些事情，人总是想要留个纪念——好让今后漫长的人生岁月中，能一遍又一遍地品尝着当时的甜蜜。
乃至一些微微的苦涩，深藏着的不为人知的情感，留待岁月的发酵。
“照相机的话，我这里倒是有。”
院长托人去拿来了相机，似乎是乐在其中。院长一向都很关注沈墨姐妹，听说现在有周凛陪着沈墨，放心了不少。
“三、二、一。”
“茄子。”
两个人都露出了灿烂的微笑，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，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钻石一般熠熠生辉。
那时的周凛尚且年轻，满腔的热情，像是小太阳一般感染着其他人。而沈墨则还稚嫩，迷惘而又惆怅，却时不时地露出一点向往与渴望。
照片定格住了那一瞬间的情感，但却错过了下一个瞬间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，仿佛是命中注定的对视，就如她们的相遇一样。
她们已记不得当时从对方眼中所看出的是什么。
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，等待着日后的回想。
如果要给出一个答案。
那就是——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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